新时代背景下“三毛”的传承与发展
——张乐平先生逝世二十周年纪念座谈会
发言整理

主持人(宋庆龄陵园管理处处长秦刚):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下午好!首先,我谨代表宋庆龄陵园管理处,对各位能在百忙之中莅临此次座谈会,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出席今天座谈会的有:上海市文联副主席、电影《三毛从军记》导演张建亚先生;上海宋庆龄研究会名誉副主任、宋庆龄基金会孙宋文物保护专项基金负责人赵福祥先生;张乐平先生的生前好友、著名画家戴敦邦先生;上海市美协漫画艺委会主任、漫画家沈天呈先生;原上海市美协漫画艺委会主任、漫画家杜建国先生;中国福利会宣传部部长邹勇飞先生;少年儿童出版社副总编辑唐兵女士;张乐平先生家乡浙江省海盐县文化局局长郁惠祥先生;张乐平纪念馆馆长杨剑先生;香港华人新闻集团总经理徐平先生;中央电视台辉煌动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三毛》系列动画片导演朱敏先生;中央电视台辉煌动画公司顾问、《三毛》系列动画片编剧王大为先生;音乐剧《三毛流浪记》出品方北京保利集团演出公司副总经理吕冰先生;北京子曰八方文化传媒总裁范欣先生;辽宁文学院院长王多圣先生;嘉兴跨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监唐志伟先生;长宁区文联活动部主管宋小飞先生;张乐平先生之子张融融先生、张慰军先生,以及宋庆龄陵园管理处副处长刘世襄先生、研究室主任张洁明女士以及相关媒体的记者来宾。
今年是安葬于我处名人墓园的漫画大师张乐平先生逝世二十周年,我处特别策划、举办了三毛乐园会系列活动,以纪念展览、游园活动、爱心义卖、座谈会等多种形式纪念、缅怀张乐平先生。该活动自9月27日启动以来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尤其是“永远为了孩子”——张乐平先生逝世二十周年纪念展深受市民欢迎,两个月来已有数千人慕名前来参观。作为系列活动之一的爱心义卖,在广大热心市民的积极参与下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我想借此座谈会的机会,请宋庆龄陵园管理处副处长刘世襄先生代表我处将这笔爱心款捐赠给上海宋庆龄基金会。有请上海宋庆龄研究会名誉副主任赵福祥先生接受爱心捐款。
1949年,宋庆龄曾借助张乐平笔下的“流浪儿三毛”发起举办了“三毛乐园会”活动,以筹募资金来救助当时现实生活中像三毛一样的穷苦孩子。如今,虽然时代背景不同,但宋庆龄关爱少年儿童健康成长,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理念及张乐平先生对人类、对儿童的赤诚与至爱,以及浑然天成、纯真质朴的人性光辉仍闪烁着时代的光芒。接下来,我们的座谈会正式开始,有请各位领导和来宾畅所欲言。谢谢。

张建亚(上海市文联副主席、电影《三毛从军记》导演):《三毛从军记》拍完后,很多人希望我能够再拍续集,现在我有了些新的想法,有这样一个有趣的题材——三毛回忆他的父亲:从浙江海盐滩涂边上一个爱画画的孩子成长为抗日战士的故事。我一直在看张先生的文章,张先生不愿意把“三毛”弄成一个丑角(当然这一点也不妨碍三毛这一形象的有趣可爱),这个对我触动很大,我一直在试图挖掘更深层次的东西。现在技术的手段十分发达,我相信能够把三毛的3D形象之类的做得非常好,但最重要的还是三毛这个人物内在本身。我有幸见过张先生,我真的希望三毛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形象能够在新时代延续下去(我们现在这种瞎编的形象真的不灵,教出来的小孩不行了),我也希望我的新片明年能够拍摄完,能让大家更好地了解张先生。

戴敦邦(张乐平先生的生前好友、著名画家):张老师在大新公司举办三毛展览会时,我还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当时我步行了很长的路专程去看展览,展览会的规模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排队的人很多,从马路上一直排到四楼,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我的偶像——张乐平先生。我对张先生设计的义卖徽章也非常喜爱,可惜当时没有多余的钱购买,非常遗憾。小时候,我省下了吃早餐的钱,买过一本《三毛从军记》。张老师在解放初期开过读者座谈会,我有幸作为敬业中学学生代表去参加,还请张老师帮我在日记本上画了三毛。长大后,我的工作单位离张老师家很近。张老师的为人我深为敬佩。刚刚谈到了三毛不要变成小丑的话题,张老师笔下的三毛的确不是一个滑稽的丑角,这一形象在中国漫画史上地位特殊,它的诞生同当时的社会密不可分,他深刻反映了社会的世态炎凉。我觉得目前社会还没有很好地认识到三毛这一民族形象的重要性,我希望有关方面能把三毛做大做强,同时也要保持好三毛的传统。

唐兵(少年儿童出版社副总编辑):我是少年儿童出版社的代表,我想从图书出版的角度,谈谈三毛出版方面的工作和同张老师家人的一些合作。我们少儿社是三毛作品的主要出版方,少儿社目前出版的三毛漫画系列和借用三毛形象改编的图书已有30个品种。其中借用三毛形象编写的社科类图书《三毛大世界》在1999年获得第四届中国图书奖提名奖。在我们所有三毛图书中,目前最畅销的是《三毛流浪记》彩图注音版,印次达到了150次,累计印数超过90万册,在中国出版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笔。我们同张乐平先生及其家属的合作从很早就开始了,张先生曾是我社职工,早在1957年张乐平先生就为我社《小朋友》杂志画过封面图。我们一起渡过了漫长的耕耘期,近些年迎来了收获期,取得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和良好的经济效益。特别是2011年以来,《三毛流浪记》套书各个品种的订数节节攀升,这与出版社对内容的更新、三毛形象的社会影响、三毛改编作品的社会影响密不可分。
《三毛流浪记》图书共有四种出版形式:黑白版是最早的一种,包括《三毛流浪记》、《三毛从军记》、《三毛解放记》、《三毛新生记》,其中《三毛流浪记》印次达到了245次。后来,我们又出版了更畅销的彩图注音版,我们主要在两方面同张乐平家属进行了合作,一个是上色,一个是加注拼音和文字,是所有三毛产品中最受读者欢迎的品种。从2009年开始,我们三毛漫画的印次、印数大幅度增长,已达到了畅销书的程度。这同三毛漫画本身的经典品质是分不开的,也同张乐平家属对三毛图书的推进、培育分不开。第三种图书形式是套装,包括经典版、典藏版。最近我们又出版了一套彩色纪念版,主要面向三毛漫画的爱好者和收藏者。2006年还出版过《三毛流浪记》电影版。另外,我们还出版了一系列三毛编创作品,如:社科类图书《三毛大世界》,文学艺术方面的《三毛与大师.》、自然科学方面的《三毛的奇妙世界》等。
最后,我们出版社希望能对三毛形象和品牌的宣传发展、为三毛事业的发展,在时代背景下做出我们的贡献,我们也将向数字出版方面做出新的尝试。

朱敏(中央电视台辉煌动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三毛》系列动画片导演):辉煌动画公司是央视旗下的一个动画公司,我们一直致力于挑选能让中国孩子关心喜爱的一个卡通形象,也选了很多,最后选中三毛,这个在中国知名度最大的卡通形象。央视投入5000万,拍了111集系列动画片《三毛》,共有5部,到今年已全部完成。其中,前两部《三毛流浪记》、《三毛从军记》保持了张先生三毛漫画的原汁原味,后三部《三毛奇遇记》、《三毛历险记》、《三毛旅行记》则本着与时俱进的精神,让三毛走入新时代。对于这部作品,我们主创人员也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讨论,张老师在每个年代都是与时俱进的,从三毛诞生起,他所选择的表现方式、百姓关心的生活主题,以及抗战后的《三毛从军记》、解放后的三毛作品,张先生的作品始终与时代脉搏紧密相连。因此,我们在拍摄后三部动画时,一直有在考虑当代的人们关心的是什么,选择适当的主题。让我们这些70后、80后的主创人员去还原张老师作品原来的风貌,我们的功力不够,但我们对当下时代人们所关心的东西还是有一定见解的,所以我们为后三部选择了环保、网络游戏、爱护动物的主题。目前动画片的前四部已经播出,收视率相当不错。从《三毛奇遇记》开始,非但收视率有一个明显的上升,也在社会上引起了两种争论:孩子们会喜欢新三毛,认为新三毛更帅更酷;父母们则觉得这和他们所认识的三毛相差太远。这也引起了我们的反思,我们在创作中保留了三毛关爱社会、关爱别人、幽默搞笑的人物个性,然后把这样一个人物放到了新的环境和新的社会中,我们在人物的把握上抓住这一点,其他方面则根据动画片的表现方式作出一些处理,使片子更具可看性。目前中国正处于一个转型期,对于原来的文化怎么样去继承、怎么样去发扬,在哪些点上去继承、去发扬都在讨论之中,我们现在所做的也是一些尝试,为今后的创作做一些积累。我也希望随着三毛动画片的播出,对于三毛如何传承与发展的讨论能够成为一个新的社会热点。

王大为(中央电视台辉煌动画公司顾问、《三毛》系列动画片编剧):很高兴获知中央电视台花了10年,投入5000万的三毛动画片已制作完成,我有幸成为了前两部的编剧。我在改编的过程中,感到张先生漫画的内涵相当丰富,每一次看都会给人以新的感觉,这部作品放在任何一个时代,我相信它都是有生命力的。三毛这个形象在国际上非常有影响力。这部动画片在孩子们中很受欢迎,但也有不同的声音,说是把新三毛拍成了富二代,我认为这很可笑,如果现在还弄得苦兮兮的,也不符合我们这个时代。张老先生在解放后的三毛作品里,给三毛带上了红领巾,这就是一种与时俱进。我觉得三毛这个形象很正面,他身上的优秀品质对孩子是很好的教育。我相信把三毛的动画片继续拍下去一定会受到孩子们的欢迎,对国家也是一种贡献。

沈天呈(上海市美协漫画艺委会主任、漫画家):听了几位老师的发言,其中最使震撼的还是戴老师的发言。我认为,我们可以把三毛这么一个非常深入千家万户的形象去宣传、去扩大他的影响力,在国际上取得更大的地位,但是千万不要把他改坏、改差了。如果我们要发展三毛,在新形势下让他有更大的影响力,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漫画。我们的漫画现在究竟做得怎么样,是值得检讨的,当时漫画界除了三毛,有王先生、小陈、牛鼻子这些形象,有创作氛围和土壤。现在我们要将三毛这个形象在新时代发展好,还是需要更多的土壤。我很同意戴老师的观点,张乐平先生是空前的,也许也是绝后的。现在我们社会上也有流浪儿童、失学儿童,如果你现在创作一个“四毛”,试问有哪家报纸给你登,哪家电视给你播?我曾经构思过一套连环漫画《马屁老三》,描述一个专门拍马屁的人物,出版编辑让我先画个几套看看,我画好送过去后,马上就否定了“不行、不行,这个题材在报纸上不能登”,试想在这种氛围当中,怎么发展的好。如果能出现好多生动可爱、受读者喜爱的漫画人物、故事,那么发展三毛才有了更多的空间,而现在很窄。国外的“丁丁”从1926年发展至今,成为了一个国家形象,丁丁还是保持了原来的面貌,没有玩ipad、打iphone手机这种所谓的与时俱进,如果让三毛去玩ipad、打iphone手机,这是非常怪的事情,我想张老先生在的话也会否定,这不是我的三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认为我们可以创作一个全新的形象。我希望十八大的春风,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创作空间和更好的创作环境,如果能有更多的漫画人物出现,那将是非常好的。

杜建国(原上海市美协漫画艺委会主任、漫画家):刚才沈老师谈到了氛围,前段时间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谈到20世纪30年代是“侏罗纪”时代,当时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漫画家,他们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创作出很多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其中,张乐平先生是出类拔萃的,他的三毛影响很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刚才大家也谈到了对三毛作品的改编很有难度,因为张先生的画本身起点很高,要想再有新的发展就需要加入新的东西。张导的《三毛从军记》在一系列的改编作品中,有它的特点,主角形象和漫画很符合,一举一动恰到好处,这个改编肯定是花了功夫的。现在,特别是年轻人中,对张先生的艺术成就了解不够,三毛作品能流传至今,深受欢迎,除了题材外,其艺术魅力起了很大的作用——经看!《三毛从军记》出版的时候,我七岁,刚开始接触漫画,时至今日每次有新版本出来,我都会认真拜读,每次读都有新鲜的感觉,其中的一些造型、动作都非常经典。对张先生的画只发掘了一角,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开发。

邹勇飞(中国福利会宣传部部长):本次宋庆龄陵园举办的活动十分有意义,我们中福会非常支持,也非常乐意参加这样的活动。我从小就看张乐平先生的三毛作品,到中福会工作后,对张乐平先生有了更多的了解,在我们中福会的会史馆里也有三毛乐园会和三毛的资料,每次中外友人前来参观都会看到。我在世博会工作期间,接触到很多卡通人物形象。我非常赞同刚才专家所说的,三毛这个形象是我们中国到目前为止最著名的卡通人物之一,它是一种无形资产,是一个品牌。把三毛品牌建设好,是我们所有热爱三毛或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共同的心愿。纵观国际上的一些卡通人物,他们不仅受孩子们喜爱,更重要的是他们所传达的一种理念,富有时代精神。如果把理念挖掘好,我想这个形象肯定是有活力的。例如“巧虎”形象,小朋友在观看的过程中,把一些好的行为规范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这就是形象背后所传递的一种价值观、一种理念。我们现在研究三毛,挖掘品牌背后的理念,通过宣传,实际是弘扬我们的民族精神,非常有意义。当今时代需要这种理念,需要这种灵魂的东西,需要价值观的潜移默化,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的价值观的体现不是说教能够奏效的,需要一种具有丰厚文化积累的载体,我想三毛具有这种潜质,关键是我们如何做。今年是我们中福会的儿童文化年,我们也举办了很多活动,如:重开儿童艺术剧团、改版《儿童时代》杂志、上演多媒体儿童剧、成立儿艺合唱团。

吕冰(音乐剧《三毛流浪记》出品方北京保利集团演出公司副总经理):《三毛流浪记》音乐剧的创作用了近一年的时间,至今已上演了100多场。音乐剧在国外有100多年的历史,在国内只有短短二三十年历史。这是我们制作的第一部原创音乐剧,我们对题材的选择也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三毛”,因为“三毛”是张先生留给后人的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在中国影响深远。音乐剧上演当年就在广东省艺术节上拿了九项大奖,今年又获得了广东省“五个一”工程精神文明奖,社会反响非常强烈。张先生这部作品最大的意义,我认为就是同社会现实非常贴近,所以我们在做这部音乐剧的时候也考虑将之打造成中国的《雾都孤儿》。我始终认为在改编过程中,还是应该尊重原著,这样才能引起更为广泛的共鸣。张老先生能够用漫画的形式创作出这样一部内涵丰富、题材广泛的作品,是非常有智慧的。三毛作品拥有旺盛的生命力,我们还应该把衍生产品继续做下去,不断地去宣传、去推广,将三毛的影响力继续下去。我们的音乐剧还将继续演下去,还将向国外推广。

徐平(香港华人新闻集团总经理):张老先生的这两部巅峰之作总的基调是“笑中带泪”,我们一直在探讨怎么用新的表现方式来打造原汁原味的三毛。
浙江海盐是张先生的故乡,我认为同海盐多年来主推的地域形象——南北湖相比,更值得推广“三毛故里、漫画之乡”的口号。90年代就有了张乐平纪念馆,三毛在当地有良好地群众基础和观众基础。我建议开发一个“旅游秀”。目前国内形成品牌的旅游秀,室内的还没有,室外的有两个:印象系列和山水系列。我的建议是推出杂技剧。远期的目标是配套打造一个娱乐湾。还可以收集中外著名漫画家的作品、塑像、纪念品等建造一个中国漫画公园。还有一个想法是推出一部电视剧,一部既有整体故事情节,又有经典桥段的作品……

注:因录音设备出现故障,后面的内容没有记录。后面发言的还有:郁惠祥(浙江省海盐县文化局局长)、杨剑(张乐平纪念馆馆长)、唐志伟(嘉兴跨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监)、范欣(北京子曰八方文化传媒总裁)、王多圣(辽宁文学院院长)、宋小飞(长宁区文联活动部主管)、赵福祥(上海宋庆龄研究会名誉副主任、宋庆龄基金会孙宋文物保护专项基金负责人)、张融融(张乐平先生之子)。

2012年11月22日于上海宋庆龄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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